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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冈龙江河的故事:滩里潭头铺的记忆
武冈人网:周光稳
小时候,自己对祖山铺、邓家铺……这些带有“铺”字的地名,不甚理解。长大后,才知道这些以“铺”字命名的地方,它们都是些商铺,出售商品和南来北往的人停歇或食住的地方。这些商铺都是建立在要道旁,铺与铺之间的道路,就是一条商道或官道。如从滩里潭头铺过关风桥往西行,经曾家湾铺里、大田湾铺里可达洞口县杨林、黄桥;从滩里潭头铺过干口铺;往南走可达邓家铺;从滩里潭头铺,经祖山铺,往北行,过朝子铺、杨立冲铺里,可达米山等地,以上所经过的道路,一般来说是商道。旧中国,在武冈县衙为官者,坐轿或骑马,从武冈城出发,可经名利铺、邓家铺,过干口铺、祖山铺、朝子铺,过杨立冲铺里,一路北行,可达为官者所要去治理的原武冈的保山乡、西坪乡或紫阳乡,他们所经过的这条道路,可以说是一条商道,更是一条官道。到如今,这些商道或官道,有的偏废了,有的成了村道、乡道、县道或省道。如从武冈到紫阳这条官道,已成了省道。
还是说一说滩里的潭头铺吧!现在有许多滩里年轻人连潭头铺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别说它的模样了,但它却铭记在我的心中,存续在自己的记忆里。
潭头铺独个儿座立在龙江河畔两个潭边头上的房子。这房子原来是公共财产,它的租金可用来做些公共事业。这是一座五排四弄共八间、全木结构的青瓦房;设有客房、客厅、厨房、售货房,人们可以在这里购买商品,南来北往的客人,在这里吃、住。
房子坐北朝南,东面距滩里院子里100米左右,西面有一条两、三米宽的大道,上可至同乐桥,下至关风桥,房的前面(南面)是个十分辽阔的平地,龙江河从平地穿流而过,把平地一分为二。东岸是滩里长垅里,西岸是大田湾塅心垅里,金秋时节,稻花飘香,龙江河里鱼儿跳跃;北面是一条大山脉,一道天然屏障。
1951年土改时,人民政府把这座房子分给了我们三户人家。七奶奶家住西边两弄四间,我家和满叔父住东边两弄四间。1952年我们住进了潭头铺,1962年离开了潭头铺。这十年里,其中两年多(1958-1961年春)吃公共食堂,住在院子里,在这里住了7年多。1954年和1957年曾涨过两次特大洪水,洪水淹没了堂屋中的土地龛子和上面神龛的底部。1957年涨洪水时,深夜里,满叔父用一条长木梯子,从楼上搭在几米远的高地上,抱着还刚出生3天的儿子光顺,逃到了院子里。
居住在潭头铺,挑水、洗菜、洗东西,夏天在潭里洗澡,什么都方便,但担惊受怕的是下大雨涨洪水,下大雨下久雨的夜里提心吊胆,不敢入睡。怀着许多不舍,把房子拆了,把家安在滩里院子里。然后生产队才把这住宅地开垦成种棉花、农作物的土地,后来改造成了一块稻田。
潭头铺十米处是滩里码头,码头边有一道拦水坝,拦水坝上十米处和拦水坝下十米处,各有一个大水潭。潭头铺、码头、拦水坝、水潭是紧紧相连相依、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码头是由多块大石头砌成的,而拦水坝是由许多个大石头,稀稀拉拉排成一行构成的。这个栏水坝最大特点是:涨大水时,不阻水,河里水位低时,也能保障人们站在码头边上,也能轻松地挑到满满的一担担水。
自古以来,码头繁忙。在旧社会,中水期,从滩里码头航行,上至邓家铺码头,下至隆回桃花坪、邵阳市……,往返的船只停靠码头边,可在潭头铺歇歇脚或在铺里买点东西、吃点什么。曾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滩里人们在下游的河岸边上钟潭湾山上或对木岭山上,所砍伐的树木远至滩里码头边,然后扛回家里。
曾记得清晨,中午时候,码头上人来人往,挑水的、洗菜的、洗衣被的,十分热闹,时至今日,码头功能衰退,没有人来码头挑水,大热天偶尔有人来码头洗被子、蚊帐大件物品的。滩里人民喝的是山泉水的自来水和桶装纯净水。人们所安装好的东风水厂的自来水竟成了大旱时间用来洗东西或是用来灌溉屋前屋后菜地之水。
拦水坝一上一下的两个大水潭,自滩里人民居住以来,就是滩里人的天然澡堂。有了龙江河的馈赠与恩赐,一代又一代滩里人,男人们个个会游泳,还有许多女性会游泳。游泳能手、高手、妙手层出不穷。据我所思,高手加妙手就是人们所说的闷水师(水师),我记得老一辈的闷水师有:伍文书叔、我的二伯父周孝仕、周孝贵叔……下一代的水师有:光楚兄、我的哥哥(光炳)、代和哥……,方圆几十里,相邻的洞口、隆回、邵阳、新宁几县,山塘水库漏水,或有人溺水而亡沉入水底,都会来请求他们去救援,他们的救援没有一次不成功的。因而受到外界的高度赞誉:说他们个个能翻江倒海,大浪淘沙。
自己虽即不能与这些闷水师试比高低,也称不得什么高手,但游泳能力还算可以。曾记得自己在龙江河里救过两个人。第一个救的是自己的弟弟光球。自己七、八岁时已成为游泳的熟手了。是在弟弟五六岁,自己十、十一岁时,夏天里的一天,外地人在庙山潭下面那个狭小的水道口撒下了什么“八利麻、茶枯”之类的鱼药。弟弟跟我去捡鱼,捡到下游暗岩坑的西岸,他一不小心从岸边的泥巴中滑到暗岩崖壁下的河中,我急忙闷了下去,抓住弟弟的一只手,端着他的屁股,用力往上推,救了上来,在河岸边休息了几分钟,哪还有心思去捡鱼,带着弟弟回了家。
二OO一年暑假里的一天,我正在靠河岸最近的通付弟家闲谈,忽然从码头上传来呼救声:“快来救人啊!有人被水冲到下面水潭了!……”我闻声,快步跑到河岸边,急忙脱下衣服,只身穿一条短裤跳到河里,快速游到那个落水者的身后,自己的一只手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在水中用力推着他向东岸边游动。因自己还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指导自己的儿子、侄儿等几个少儿学游泳,下过河游过泳,从此之后从未下过河,十多年过去了,在水中的气力大不如前,离岸2米时,想把这个落水者放下,让他呛几口水,也无大碍,待自己轻松一口气,再把他救起。幸好年轻人肖河国来洗澡,我挥手示意,他连同衣服跳到河里,把这个落水者救了上来,我与河国弟全力抢救,才让这个落水者安全无羌。这落水者,杨龙村梅冲人,十三岁,体重不少于100斤,他在对岸钓青蛙,天气炎热难受,想到坝基上洗洗身子,解解凉,他哪知道刚从坝头堡上跳了下来,就被水冲到河里了。在此,我特地告诉人们:拦水坝的这坝基,靠近柱墩的地方制做成平坦的,但柱墩以下的部分坝基做成陡坡形的,人站在坝基上,稍不注意就会从坝基上滑到下面的河里,对于会游泳的人来说没什么大危险。不会游泳的人,无论水再浅,也千万不要到坝基上去,危险极大,甚至会夺去生命。我们告诫这个落水者:不要私自下塘下河洗手洗脚、洗澡,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曾记得,我的亲堂妹妹周兰凤,也就是在下面这个深水潭里,轻松地把自己的侄儿小魁救起。
也曾记得,我和我的伙伴们,七、八岁时就在拦水坝上的浅水中学会了游泳,当我们几个能在浅水中游得二、三十米远时,就被十四、五岁的年轻小伙子拉到上面水潭西岸边的浅水处,他们把我们一个个分别高高举起,用力抛扔到水潭里,我第一次被抛到深水潭里,沉了下去又浮了上来,由于心急、害怕,还呛了两口水,很快被他们抓住,并告诉我们:“不要心急,不要害怕,落水时把嘴巴闭紧,有我们在,十分安全。”我当时在想:他们这些年轻小伙子已是游泳的能手了。经过他们多次抛掷,我们几个都能在西岸边的浅水中,对着水潭游到东岸边,停歇几分钟,照原路游回西岸浅水边。再后来,我们能从西岸边浅水里对着水潭游一个来回,我们这些小伙伴已成了游泳的熟手了。
夏天时,上面这个水潭成了我们的水上乐园,赤着身子,在这里学习仰游,潜水游,各种方式的游泳,我们躺在水上,面向蓝天,能做到几分钟不划水,就像躺在家里的床上一样那么舒服。我们在这里打水仗,捉谜藏,比谁游得快游得远,看谁在水中闷的时间久,或找一个几斤重的石头,在浅水中用力把石头扔到深水潭中,谁先找着。水清时,在水底下,睁开双眼,很快就会找到这个石头,水浊时,沉入水底只好用手去触摸,有时摸上来的是另一个石头,我们会继续沉入水底去找,一直找到扔下的石头才罢休。
下面的那个水潭自然而然成了成年人,老人们洗澡冲凉的地方。我们一般不会去打扰他们。但当我们这些小伙子在上面水潭中学会了游泳时,就会来下面水潭练习跳水。
下面水潭的东岸边上有一棵叫“重阳树”的大古树,它的嫩叶可喂猪,这古树善解人意,这古树斜着脖子,把主干伸到水潭的上空,赐给我们一个好跳水台,我们一个个爬上树来,纵身往水潭中一跳,卟嗵一声,跳到水潭里,忽而浅起白色的浪花,我们沉入水中又浮了上来,这瞬间的感觉,令人心旷神怡,多么惬意,跳了一次又一次,跳累了,跳够了,过足了瘾,爬上岸来,单穿一条短裤回了家。不几年,这古树在一次暴风骤雨中,倒在水潭中,我们也不知道它为滩里人服务了多少年,多少年代,给年少的我们留下了一个特大的遗憾和惋惜、难过。
多收少收在于肥,有收无收在于水,水利是农业的命脉。1968年我们石龙大队在原拦水坝的旧址上新建了一个栏河坝,坝两端各修了坝头堡,河中设立了八个柱墩,每个柱墩两端制有凹槽。天旱时塞上厚厚的木板,让龙江水从江南桥下倒灌入老大圳和新开的大圳至枞山岭下的抽水机房旁,把水抽到枞山岭的高处,哗哗的流水,流入到新开的一公里长的水渠里,灌溉着石龙大队近两千亩稻田,1973年后修建好了东风水库和大圳工程后,抽水站废弃了。
新建了拦水坝,截住了龙江水,大队在东岸坝头堡上新建了一座加工厂,加工大米和榨花生油,也许在同一时期滩里人民在稍下游几十米的河岸边修建了棉花加工厂和榨油厂,在棉花机房里,可以把籽棉去掉棉籽(棉籽可榨油,也可以作饲料),把皮棉加工后,成为缝棉衣或做棉被的棉花。那时的社队厂矿、企业搞得风生水起、红红火火。到后来,这一切都已成为了历史,我想说一句,我们这地方应像沿海发达地方一样,积极发展地方企业,走上快速发展之路。
斗转星移,日月轮回,今已是2023年了,几十年过去了,今日里来寻故地,旧貌换新颜。侄儿周阳萱已在潭头铺的旧址上新建了一座漂亮的楼房(地基加高了好几米),原来通向关风桥的大道,已变成了通村水泥公路,这公路沿河而下,延伸到崀寨冲,便利了人们的出行,便利了人们去崀寨冲观赏崀寨岩和探究杨立寨、杨家将所建立的军事驿站(旧址仍在)。
55年前所建的码头、拦水河坝仍在,水中的八个柱墩傲立龙江河中,她们侧耳倾听龙江水流淌之声,见证了岁月的流逝,见证了时代的进步。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老一辈水师们都走了,少一辈水师们也分别离我们而去,到现时仅剩下光楚兄和哥哥光炳两人,当年与我在中流击水的伙伴们,有的也离世了,心中油然而生几分伤愁,一声声叹息,一阵阵难过……
一阵春风拂面而来,几只麻雀从自己的头顶飞过,一声声欢叫,环视大地,油菜花一片金黄,百草泛绿,满眼是春,站在拦河坝的上面河岸边,拍下了文中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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